摘自《心靈的傷,身體會記住》內容簡介
「創傷使我們不斷面對自己的脆弱,以及人與人之間的冷酷,但也使我們面對自己卓越的韌性。」
我們會如何描述受到創傷的人,「神經過敏」「想不開」「自怨自艾」「沉迷往事」?彷彿只要學會正向思考、彷彿只要有意志及勇氣、彷彿有了愛及陪伴,人就應該要能戰勝創傷,而被困在創傷中的人,若不是性格太軟弱,就是意在博取同情。
然而,創傷後壓力症(PTSD)不但存在,而且還是一連串真實的生理變化,不受理性及意志控制。創傷會刻在我們的大腦迴路上、警報系統裡、身體感覺中,身心俱裂的那一刻結束了,卻在記憶和神經系統中不受控制地反覆播放,不但壓垮我們正常生活的能力,更撕裂我們對於外界以及自己的信任。
事實是,把受創者困在受苦深淵的,不僅是創傷本身,還有人類演化出來原本應用來自保的種種本能、防衛機制。
本身作者貝塞爾‧范德寇為精神科醫生,也是研究創傷的先驅。他結合了最近幾十年心理創傷領域的驚人進展及三十多年治療創傷患者的臨床經驗,提出對於創傷的全新理解。我們得以從神經科學的角度,看清創傷是如何重塑我們的大腦——正常的記憶處理歷程因過大的威脅而崩解,時間凍結了,危險彷彿永遠不會結束。於是杏仁核隨時發出警報,壓力荷爾蒙因而大量分泌,睡眠節奏、免疫系統不停受到衝擊。即使受創者想要擺脫創傷向前走,努力忽略排山倒海的情緒,但腦中負責保命的部分,卻日復一日拖著身體回到千瘡百孔的過去。
面對外人所加諸的痛苦已經夠艱難了,但受創者的內心深處還躲著更暴虐的魔鬼,那就是羞愧自責。受創者會為了自己在受創當下的無能、恐懼、依賴或暴怒而鄙視自己。為了關閉種種無法承受的感受,有人選擇酗酒、暴力、自殘,有人變得解離、麻木,毀了自己完整活著的能力。結果是,受創者失去跟自己的連結,也失去跟當下的連結——他們不是活著,也不是死去,而是介於活著跟死去之間。
作者提出,在處理創傷時,處理的其實是創傷在身體、大腦留下的印痕,而復原的關鍵,是運用腦部本身的神經可塑性,讓倖存者感受到自己活在當下,並在最終重建對自己的所有權。
作者本人即出身受創家庭。他在不安的童年中長大,成為執業醫師後致力於解開人類受苦的難解之謎,從早年熱烈擁抱藥學革命,到理解病患才是他唯一真正的教科書,「許多歸類為精神疾病的表現,例如強迫性思考、強迫症和恐慌症等,以及大部分的自毀行為,一開始都是自我保護的策略,是面對創傷的適應性行為。」「我之所以能夠長年投入這份工作,是因為它帶著我探索自己的快樂、創意、意義和連結的來源──是這些東西使人生變得更有價值。我絲毫無法想像自己要如何面對我的許多病患所承受的痛苦,而我把他們的症狀視為他們力量的一部分──他們學著讓自己活下去的方法。」最終他發現——
「只有一件事能使治療創傷的工作成為可能,那就是以敬畏對待患者為了求生存所做的一切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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